第649章

雪上溅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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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鸦鸦重新梳理过头发，簪着珊瑚和玛瑙的攒珠步摇，用黛青色仔仔细细画了眉毛，又涂过口脂。那张不装饰时有些少女稚气的脸忽然变了，它沉静，艳丽，高贵，适合在重重华盖与黄金下抬起下颌，适合注视着白玉阶的最后一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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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濒死凝固了她的时间，也阻断了她继续成长的可能。其实她的脸不那么十分柔和，它有一些锐利高傲的线条，如果它们长开，能勾勒出极美极有侵略性的一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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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盛装加重了这些线条，让嬴鸦鸦有些像是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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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一推灵堂的门，它忽然大开，两扇门板击在墙上发出哐的一声。夜风涌入屋里，满屋的灵幡被风翻卷得飞舞起来罩住灵烛，白绫上居然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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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鸦鸦一直向前走，走到那口黑沉的棺木前，推开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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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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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稀奇啊，人都殓进棺材里了，眼睛还睁着。他身上换了件苍色的外衣，领口处有细细的绣银绲边，沉稳又清贵的一身，她从来没见他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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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纪堂就这么睁着眼睛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好像他还活着，正从屋里走出来，自认为很不刻意地整了整领子，惴惴地等她对这身衣服发表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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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傻呀，他多么傻，他不知道自己抖羽毛的样子都落在她的眼睛里。那些出现在她桌子上的压花，挂在她笔架上叮叮当当响的小玉铃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盆新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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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些小东西出现的时候，他总是悄悄地望着她的脸，带着欢喜也带着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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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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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见你了。”嬴鸦鸦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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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我看到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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