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周围,仿佛黑暗里随时会跳出另一个“铁牛”。连平日里最嚣张的看家狗,此刻都夹着尾巴,喉咙里发出不安的呜咽,躲进了柴火垛底下。
**赵铁柱站在打谷场中央那片被踩得稀烂的泥地上,脸色依旧铁青,像刷了一层劣质的绿漆。**
他努力挺直腰板,试图重新凝聚起被打散的“革命权威”。但眼神深处,那丝难以掩饰的惊疑不定,像水里的油花,怎么也藏不住。他环视着惊魂未定、眼神躲闪的村民,使劲清了清嗓子,声音刻意拔高了好几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咆哮的权威感,试图用音量驱散人们心头的阴霾:
“都看到了!!”他手臂猛地一挥,指向铁牛被抬走的方向,“什么鬼上身?都是放屁!封建迷信!是*.*敌人在搞破坏!用了不知道什么下三滥的、见不得人的手段!王铁牛同志,我们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是遭了暗算!是革命意志不坚定的表现!我们要提高警惕,擦亮眼睛!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都揪出来,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全场,最后精准地落在瘫坐在一旁、脸色苍白得像刚刷了白灰墙、还没完全缓过劲来的苏楠身上。在苏楠那双沾满苔藓、烂泥、狗血和污土的手上,赵铁柱的目光如同生了锈的铁钉,死死地钉住了。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审视,像在琢磨一件出土的古怪文物;有疑惑,仿佛在看一个突然会讲外语的哑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刚才苏楠扑过去那一幕,快得不像话,动作精准得…简直不像人!那团黑乎乎、黏糊糊、散发着池塘底泥和腐烂水草腥臭味的泥巴,就那么糊在了铁牛的脚踝上——那个据说连接着“鬼门关”的地方。真的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只是“革命正气”附体?赵铁柱心里直犯嘀咕,这苏家小子,平时蔫了吧唧跟个闷葫芦似的,关键时候怎么跟被黄大仙附了体一样生猛?
“今天!”赵铁柱猛地拔高音调,把众人的注意力强行拉回自己身上,也顺带掩盖自己内心的波澜,“苏楠同志反应很快!非常快!及时地…呃…协助组织,制服了发狂的铁牛!这体现了什么?体现了我们槐树坳革命群众无穷的智慧和团结的力量!什么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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