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平蹲下身捡破碗时,指节发白得近乎透明。
张远山的烟锅在指间转了两圈,火星子噼啪落进青砖缝,正落在那片红布上。"余小同志,"他声音放得和缓,"你方才说'后来',后来怎么了?"
余平的喉结动了动,扫了眼缩在墙角的男人。
那男人此刻正盯着余平后颈,嘴角突然扯出个诡异的笑,像被线牵着的木偶:"红红爱吃糖......"余平浑身一震,碗底"当啷"磕在砖地上,溅起几点粥水。"三年前他被副厂长挤兑,丢了工作。"他背对着叔叔,声音压得极低,"回家没俩月,儿子红红就开始不对劲——大半夜爬起来撞墙,说看见穿红衣服的小姐姐拽他裤脚。"
张远山的烟杆停在半空。
神龛上的泥娃娃被风掀得晃了晃,红肚兜上的黑渍在晨光里泛着暗褐。"后来呢?"
"后来......"余平突然哽住。
院外传来麻雀扑棱翅膀的响,他猛地转身,正撞进叔叔直勾勾的眼神里。
那男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个粗陶茶盘,茶碗边缘沾着茶渍:"客人喝茶。"他的声音像砂纸磨石头,"我新得的大红袍,香得很。"
张远山伸手接茶,指尖刚碰到碗沿就顿住了——茶碗是温的,可叔叔的手背青灰,摸上去像块冰。"您还讲究这个?"他端着茶碗没喝,目光扫过男人沾着草屑的裤脚。
"从前在砖厂,副厂长总喝这个。"男人在条凳上坐下,膝盖还在抖,"他说我这种穷会计不配碰,现在......"他突然笑了,牙齿缝里沾着没擦净的饭粒,"现在我杀狗换钱,倒能买上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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