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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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再想下去，连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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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光辉灿烂、美丽的一刻，只不过是死亡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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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本身，有时本就很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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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琳忽然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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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定点点头，坐起来勉强笑道：“我睡得一定跟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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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琳柔声道：“你应该好好睡一觉，我知道你已有好几天没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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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定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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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琳道：“好像已经快到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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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定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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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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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们明天正午，在鸿宾客栈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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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本是一天中最光明的时候，但现在对他们说来，却是死亡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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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琳忽然站起来，在他面前转了个身，微笑着道：“你看我打扮得美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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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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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来从来也没有像此刻这样辉煌美丽，因为她从来也没有这么样打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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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来就像是一只初展开彩屏的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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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只因她直到此刻，才真正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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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辉煌的美丽，却使得郭定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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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他母亲死的时候，在入殓时，也正是她一生中打扮得最美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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