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头的春是赊来的。
城河两岸的柳,才刚刚肯探出些鹅黄的眉眼,学着那些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女,在风里头羞答答地晃。
可那风骨子里还是冷的。
这股子冷不打天上来,也不从地里生,倒像是从那座终年府门紧闭的靖国公府里头,从朱漆大门的门缝里,一寸一寸,慢悠悠地往外头渗。
当值的太医拎着药箱,从府里出来,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像是走在开春时节将融未融的薄冰上,不敢用力。
他身后那扇沉重的门悄无声息地又合上了。
太医没回头,也知道那门楣上靖国公府四个大字,在早春的日头下,瞧着有多么扎眼,又有多么冷清。
他轻轻叹了口气,一口白雾呵出,又被风吹散,了无痕迹。
“医得了身病,医不了心病。这天底下,有些病是老天爷要人得的,神仙来了也只能站着干看。”
老太医摇了摇头,这番话说得极轻,像是说给自己脚下的影子听。
这靖国公府的千金,大景朝身份最尊贵的那位郡主,她的病根子,早就不在那身娇肉贵的皮囊筋骨里了。
她的病,扎根在几千里外,那片一年里有大半年都在落雪的北疆。
那样的病他治不了。
这天下,估摸着也没谁能治了。
窗外那根最不安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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