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透过绷带沁出来,散发腐臭的味道。窗外传来喜气的礼炮声,明明坦克方队在不到一天前还是杀人的武器。活下来的士兵开始分批次撤离,为了显示和平的可贵,军需官特地选了其中一批的家属,来岛上亲自接他们的士兵回家。
费佳觉得吵得要死,只想喝一杯水。
他的帐篷门口传来一个迟疑的童声:“你好,我可能迷路了。”
那是一个黑色短发的女孩子,发尾微翘,很像动画片里离家出走闹得警察局出动的愚蠢小鬼。出于对阵亡士兵的尊重穿了一件款式简单的黑色连衣裙,裙摆摇晃的蝴蝶结拍打她的小腿,一望便知和生活的真相之间隔着她的家人。
看见他裹满绷带的脸,孩子瞪大眼睛。
少年费佳冷笑:“没见过毁容的丑八怪吗?”
她愣了一下,像小狗一样笑了:“你嘴巴好毒。”
费佳厌恶地挥了挥手:“快点走开,你的家人一天前说不定是我的敌人,死在我手里都有可能。军装的颜色不同,立场就不可能一样。”
女孩子一边说“给我腾个位置”,一边坐到了病床上他骨折的手。费佳大叫一声,女孩说你吓到我了(费佳:才怪)。他会记得她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和海一个颜色,很愉快,没有战败过。她说:
“你们身上穿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衣服吗,可是你不是脱下来了吗?”
“……”
战争就这样在一个孩子口中成了笑话。
他说不过她,只好请她给自己倒杯水,然而女孩却在此时看见了角落里的钢琴。那是他的上一任长官留下的。长官是某个贵族的次子,来了三天就叫了直升机逃回圣彼得堡,留下这具费佳讨厌的乐器。因为它跟他一样被炸断了一条腿,费佳居然开拖车把残骸弄回了自己的帐篷,目前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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