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个孩子。有个满脸皱纹、瘦骨嶙峋的老太婆正在看着他们。这是斯特里克兰心目中的神圣家庭。我猜想画中的人物所处的环境正是他在塔拉瓦奥山上的家，那妇女和婴儿是爱塔和他的长子。我很想知道斯特里克兰太太是否对这些事实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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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继续进行，我很佩服凡·巴斯克·泰勒先生的明智，他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会引起尴尬的敏感话题；我也很佩服斯特里克兰太太的圆滑，她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却又让人觉得她和她丈夫向来琴瑟和谐。最后凡·巴斯克·泰勒先生站起来告辞。他握着女主人的手，说了几句非常动听但未免有点矫情的谢辞，然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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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他没有让你觉得烦，”在他出门之后，斯特里克兰太太说，“当然，这种情况有时候也挺讨厌的，但我觉得我应该把斯特里克兰的情况告诉大家。作为天才的妻子，是要承担一定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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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我，她的目光依然坦诚而亲切，就像二十多年前那样。我怀疑她是不是一直在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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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意早就不做了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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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轻快地说，“我做那门生意，其实纯粹出于兴趣啦，我两个孩子说服我把打字所卖掉。他们生怕我太操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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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斯特里克兰太太已经忘记她曾做过自食其力那么不光彩的事情。就像所有良家妇女，她由衷地认为真正体面的女人应该靠别人来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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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也来了，”她说，“我想他们会愿意听你讲讲他们父亲的事。你记得罗伯特的，对吧？我很高兴能够告诉你，他已经获得了十字勋章[203]的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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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门口，招呼他们进来。先进门的是个很高的年轻人，穿着卡其色衣服，围着牧师领，长得英俊又魁梧，但他的眼神依然像我在他小时候看到的那样率真。后面跟着他的妹妹。她的年纪肯定跟她母亲和我初识时相仿，她长得很像她母亲。她也是让人觉得她小时候肯定很漂亮，但其实又没有那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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