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在做梦吗

太抽着卷烟，看淡青色的天光逐渐明亮，发了很久的呆，擦擦眼泪，开始做一个人的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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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的行李箱夹袋，没钱买柴油的外婆昨夜偷偷放了五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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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告别像个梦境。身为大学生之后的刘十三，趴在桌上睡了很多节课，梦里小镇落雨，开花，起风，挂霜，甚至扬起烤红薯的香气，每个墙角都能听见人们的说笑声。刘十三看见外婆正在炒菜，院内人影绰绰，大家一起祝贺他：“恭喜刘十三金榜题名，高考状元，旷古绝今，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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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激动地喊：“原来我是他妈的高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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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参加英语四级考试的同学们目瞪口呆，注视着突然起身的刘十三，共同停止答题半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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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考老师问：“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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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揉揉眼睛，迟疑地回答：“我在做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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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望着自己的室友智哥，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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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跟他长谈过，让他不要凌晨五点梳头发喷啫喱，也不要每逢下雨就出去散步，更不要向辅导员告白，试图用爱情来逃避重修，因为辅导员是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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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着谈着，智哥举起一双丝袜，刘十三大惊失色，问他哪里来的。智哥说，偷舍管阿姨的。刘十三差点脑溢血，智哥喜滋滋地告诉他，将丝袜裹住肥皂头，攒很多肥皂头就能凑成一整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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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懂了，小学同学最多愚蠢，大学同学很有可能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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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三年冬至，刘十三已经大三，窗外雪花纷飞。智哥含情脉脉弹吉他，看起来很文艺，但他桌上摆着洗脚盆，盆里泡着四袋方便面，热气蒸腾，让饥饿的刘十三不知是喜是悲。当智哥从洗脚盆捞出第一根面条的时候，彻底点着刘十三的痛点，他忍无可忍地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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