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曾见过的山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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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小小的，程霜坐在门前台阶上，路灯打亮水泥地，墙角满满簇簇的月季花，她说：“小镇太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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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和她并排坐，挠挠头：“怎么会温柔，刚刚还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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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霜仰起脸，月亮挂在半空，小镇背倚起起伏伏的峰峦，山形边缘浮动银白色。附近几户人家菜香飘过来，她闻了闻，陶醉地说：“土豆炒鸡块吗，还有青椒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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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让王莺莺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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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霜回过头，眨巴眨巴眼睛：“所以说，小镇多温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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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程霜那么轻松，刘十三接不住。他面对一个随时可能消逝的女孩，不知道该怎么聊天。生命这个话题，对刘十三来说过于宏大，无从聊起，最多聊一些众所周知的哲理。他是有困惑的，四年级开始，到昨天到今天，面对面了，可以问什么呢？你要死啦？还能活多久？医生怎么说？他想，可笑，问什么都无能为力，简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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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霜伸个懒腰，说：“这玩意儿我多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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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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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通知书啊，从小时候到现在，我收到过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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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接不住，他甚至想不到应该怎么反应，只能死死盯着墙上露出的红砖，脑子空白。程霜看他一直沉默，问：“明天继续吧，一定要拿下第一单，有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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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走神中，皱着眉头，盯着红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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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霜大怒，踹了他一脚：“你搞什么鬼，不就是弄砸保单吗？还给我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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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说：“我没给你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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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霜欣然说：“没给就好。路口那家面馆不错，我们吃面去。”刘十三还没解释完，她已经往面馆走了。猝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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