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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说话,像一座轰然崩裂后沉默的山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里屋,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拖着千斤巨石。
夜风吹过空旷的院落,带来透骨的凉意。徐安僵立在原地,像个失魂的木偶。暮霭在他那袭价值不菲的藏青色长衫上肆意渲染,晕开一片浓郁的悲怆与孤凉。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悬挂的一块温润羊脂玉佩。玉质细腻,刻着模糊的缠枝花纹——这是二哥徐平离家前夜,三个青涩的少年郎在打谷场洁白的月光下,学着戏文里“滴血为盟、义结金兰”的样子,咬破手指摁下印记后,徐平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分为三的“义证”。
谁能想到,当年月光下那场幼稚又真挚的誓言,所预言的不是快意江湖的相伴,而是整整二十年如同砂轮打磨在心头的、漫长离殇!
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徐安望着兄长在昏暗灯火和沉沉夜色中逐渐消融的背影,嘴唇抽动了几下,喉结艰难地滚动,终究没有发出任何挽留的声音。他仿佛耗尽了全身气力,缓缓转过身,最终在小小的徐云瀚面前半蹲下来。
视线与孩子齐平,月光映照着他此刻疲惫又极力温柔的脸庞。他伸出手,指尖拂过孩子衣襟上沾染的几片褐色草药渣——那是清晨在灶房帮母亲熬煮那锅永远带着苦涩汤药时留下的印记,如同苦难与爱交织的勋章...
“瀚儿,”徐安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先陪三叔……去趟王爷爷家,给他送点东西,可好?”他看着孩子懵懂又忧虑的眼睛,努力想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
徐云瀚用力抿着小嘴,像在拼命吞咽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小小的手却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那粗布的衣料被绞出了深长的褶皱,仿佛心也被狠狠揪紧。
一大一小沉默的身影,踩着清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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