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
徐云瀚模仿着大人的样子,对着刻着陌生先人名字的墓碑深深作揖,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石碑脚下一丛新萌的、拳曲着嫩绿卷须的蕨类植物。
徐安凝视着青石墓碑上被风雨侵蚀得漫漶不清的“徐公守业之墓”字痕,心头蓦地像被针扎了一下——父亲临终时,枯槁的手心死死攥着的那半块冰冷干硬的黍饼,其龟裂开绽的纹路,竟与此刻兄长布满厚茧、紧握着柴刀木柄的手掌纹理如此相似。
霍秀梅腿脚不便,便在家中等候他们归来。云瀚的爷爷奶奶在他出生前便已离世,于他而言不过是陌生的名词,自然谈不上有多少悲戚。下山途中,孩子的目光更多被山岚中的新奇景象吸引,小脑瓜里全是对即将启程的城中之行的斑斓幻想。
香火余烬散落在湿润的泥土里。徐安与徐刚兄弟二人对着墓碑郑重地磕了三个沉甸甸的响头,便无言地起身,引着云瀚顺来路下山。归途的草丛露水更重,湿透了孩子千层底的旧布鞋。
当霍秀梅倚靠在门框边那熟悉的身影逐渐映入眼帘时,徐云瀚突然挣脱开三叔搀扶的手,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他怀里紧捂着的油纸包发出急促的“簌簌”声——正是临行前悄悄藏起的那盏核桃酪。此刻,那被体温捂热的甜点,早已渗漏出粘稠琥珀色的糖渍,浸润了油纸,洇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霍秀梅竟少有的走出了门槛几步,目光紧紧锁住车上稚嫩的儿子:“瀚儿,到了城里,千万要听你三叔的话啊,莫要淘气,也别跟云儿妹妹吵闹。替娘给你三婶带好……”她喉头滚动了一下,努力让声音平稳,“照顾好自己,遇事多长个心眼……娘在家里,等着听你讲……城里的新鲜事儿……”最后几个字带上了无法掩饰的微颤。
徐刚扶着妻子的手臂,眼睛望着车上的儿子,声音低沉却带着期许:“多的话爹就不絮叨了。照顾好身子骨,事事听你三叔安排。难得有这机会,不必急着回来,好好用眼睛看,用心去长见识!”他顿了顿,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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