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竟被他笨手笨脚地拼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城”字。
屋梁上方骤然传来几声窸窣轻响,大约是野猫踏过积了厚厚灰尘的陈旧椽子。云瀚在梦中无意识地咕哝翻了个身,后脑勺恰好抵在徐安坚实的臂弯里。枕边氤氲着他发间残留的核桃酪的甜香。
借着清冷的月辉,徐安凝视着孩子鼻梁上尚未消退的夏日晒痕轮廓。这稚嫩的脸庞,竟与记忆中兄长少年时的模样悄然重叠。就连那蹬出了被子外、一节细瘦的脚踝,也像极了二十年前,在阡陌间将扭伤脚的他一步步背回家的那个少年郎宽厚肩背下的温度。
寂静深处,后厨守夜伙计拨弄灶膛余火的“噼啪”声清晰传来。更远处,山涧溪流的潺潺声与之遥相呼应,合奏出一曲微妙的安眠调,将沉沉的夜色反复揉捏、染成深深浅浅的绀青。
徐安枕畔萦绕着侄儿轻柔的呼吸与自己沉稳的呼吸。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声息交替起伏,在寂静中格外分明。他忽然觉得,被褥里塞进的驱蚊艾草,其苦涩熏呛的气息在此刻变得有些刺鼻。
寅时的寒露悄无声息地爬过窗台,濡湿了砖石。徐云瀚在梦中无意识地扭动,小小的膝头猛地顶在徐安肋下。孩子咂吧着嘴,含糊地呓语出声:“三叔……骗人……”后面的话咽在梦中,不知是在抱怨那未能入口、被藏起的梅子酒,还是在质疑城中是否真有的巨大荷叶鸡?
天光未透,山野间淡白的晨雾还在林梢流连游荡,徐安已背着犹自迷糊揉眼的徐云瀚踏上了湿漉漉的青石山径。孩子温热的鼻息扑在徐安后颈窝,带着一丝昨夜未散尽的梅子酒气,若有似无。
前方,徐刚挥舞着柴刀劈开挡道的蛛网荆棘。刀锋磕在石阶上的“铛铛”声响,惊起了几只蜷缩在枯枝间的寒鸦。“扑棱棱”的翅膀扇动声瞬间撕裂了天际那一抹如蟹壳青般冷硬的晨光。
祖坟前,三炷线香袅袅燃尽,余下的三截灰白香柱仍固执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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