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宗外院门庭,朱漆驳落如鳞。徐云瀚立于门下,暮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几乎要嵌入那斑驳的痕纹里去,腰间悬坠的黄玉令牌,磕碰着发出轻响,叮叮咚咚,像极了他家乡溪水畔幼鹄初生的喙互相探啄的清音。
“师兄,新入门记名弟子,徐云瀚。”
他恭敬递出青玉简,旧布袖口随动作滑下一截,露出婶子用褪色红线密密缝就的护身符纹,边缘处毛糙泛白。
一只布满麻点、指甲缝里嵌着污渍的手一把抓过玉简。指腹粗糙地在青玉温润的简身上剐蹭,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待看清那不过是最低等的青玉,麻脸修士鼻腔里挤出一声嗤笑,带着未消蒜头辛辣的浑浊气浪直扑少年面门。
“呵,规矩都不懂?”那修士突然踏前一步,腰畔悬挂的玄铁令牌随着动作狠狠撞向徐云瀚的锁骨,“铛”的一声闷响,如同砸在枯木上。一股钝痛直透骨髓。“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雏鸟落地第一课——先学会拔光自己的绒羽充作拜礼!”
“哗啦——”
包袱被粗暴地掼在地上,猛然散开。三叔临行前珍重塞给他的油纸包破裂开来,几块莹润的蜜饯糕砸在青砖上,瞬间化作散碎的金黄粉末。一片碎裂的核桃酥,就那么黏黏糊糊地贴在了徐云瀚因剧痛而微微皱起、正渗出血丝的眉骨上。甜腻的油脂混着血水滑下,腥咸交缠,糊了他一嘴。
黑暗的廊柱阴影里,几声刻意压低的、带着轻佻恶意的嗤笑声幽灵般浮起,窥探的目光无处不在,黏腻冰冷。
一股热气轰然冲上徐云瀚的颅顶,眼前景物微微发红,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指节因用力而咔咔作响。
“哟吼~”那麻子脸的黄衣修士轻佻地拖长了调子,鼻孔朝天,“脾气倒不小!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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