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天际的归鸟羽翼渲染得朦胧而温暖。
陈宪明围着他转了一圈,浑浊的老眼仔细打量他略显疲惫却并无伤痕的脸庞和整齐的衣衫——他已在途中找了处溪流洗净身上可能的异味尘泥,甚至换了件备用布袍。爱
干净、随身带换洗衣裳,是他行走在外的习惯,此刻成了极好的掩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人放下心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走走走,你婶怕是要等急了!兔腿给你留着呢!”
老人说着,转身颤巍巍地率先朝村内走去。
陈浩紧随其后,步履如常,目光却不经意扫过不远处那沐浴在暮色金辉下的陈氏祠堂。
那座饱经风霜的建筑在暖光中显得格外庄严宁静,一股混合着孺慕与绝望的潮水猛地冲击着他的心防——好想……好想爹娘……
这股翻腾的情绪被他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
他脚下的土地是暖的,空气中弥漫着兔肉的香气和柴火的暖意。
然而,
他踏足的,是归家的路。
他怀揣的,是幽冥的令符。
他享受的,是最后的温暖。
他走向的,是即将开始的、不知生死的漫长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