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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两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林秀水依旧不慌不忙的,要了一口粗瓷大碗,盛满了水,又要把剪子,裁一小片麻布反着放桌上。
小春娥沉不住气,凑过来说:“瞧你这架势,跟从前的娘子都不一样,这是要做什么?”
“把水烤热了喝,”林秀水逗她,见熨斗里的炭红灼灼的,把铜底顺着水面刮一下,立马响起“嗤”的一声,温度大概到一百二十。
她梦里的东西还要日夜苦练,才能靠听声辩温度,等水泡变得细密,有了叽咕声,那就往上升了十度,是熨麻布最好的温度。
林秀水谨慎得很,这温度她得在小布上先试一遍,再放到麻布上,平熨不拉扯。
只听噗噗噗的声响里,原本那皱巴巴的麻布,在熨斗下逐渐变得极为平整。
反熨再正面平烫,那麻布都像是生了光泽感。
林秀水熨布一气呵成,加炭减炭,刮熨刷水,没有停顿,仿佛眨眼间那布就自个儿服帖了。
“从临安城来的?你在帐设司做过活?”
顾娘子这才细细打量她。
姨母叫她出门就说是桑桥渡的人,怕别人笑话她,可林秀水才不怕,她将熨斗放在空炉子上,蹲在那抬头道:“从上林塘来的,没去过帐设司。”
临安的四司六局她是知道的,帐设司专管张盖帷幕、桌布、门帘、屏风等物,自然要有人手熨烫。
小春娥心直口快:“怎么会,上林塘种稻的,米行里多是你们那出的米,应该往米行里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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