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刚搭上账册边缘,林薇的月白色裙摆已如潮水般涌出,精准覆盖了她的手背。裙角的银线在晨光中划出冷冽弧线,停在苏婉柔颤抖的指尖前半寸处,那距离让她的手僵在半空,指甲上新鲜的凤仙花汁滴落在账册封皮,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红。“母亲和妹妹的心意,女儿领了,“林薇的声音忽然转柔,指尖却在柳氏常用的“采买账“封脊处停顿——那里有块硬币大小的油渍,是柳氏惯用的桂花珍珠护手脂留下的,油质渗透纸页形成浅褐色月牙印,印记边缘甚至能看到几个模糊的指纹螺旋。
“只是这账目千头万绪,“林薇抬眼,眸光清澈如洗,“女儿大病一场,脑子还有些糊涂...“她故意抚额,月白色袖管滑落三分,露出腕骨处那道坠湖留下的淡红疤痕,疤痕在晨光中泛着微光,恰似一道未愈的伤口。“不如给女儿半月时间,“她竖起一根手指,银线绣的袖边轻轻晃动,“一来理清旧账,免得交接出错;二来养足精神,才好放心把担子交给妹妹。“她说“放心交给“时,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苏婉柔指尖那枚未褪尽的凤仙花印,后者猛地缩回手,帕子上的并蒂莲被攥得变了形。
柳氏被堵得哑口无言,喉头滚动着发不出声,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将未施粉黛的眼角细纹照得一清二楚,那些细纹里还嵌着昨夜未卸净的铅粉,在光线下泛着灰白。最终她从牙缝挤出“也好“二字,声音因用力而发颤,震得鬓边凤凰步摇的流苏剧烈晃动,步摇上镶嵌的红宝石坠子磕在木椅背上,发出沉闷的“噗“声。苏婉柔失望地垂下眼帘,月白洒金帕子被攥得“嘶啦“作响,断裂的绣线如蛛网般散开。
林薇再次福身行礼,转身离去时,裙摆带起的风恰好吹翻账册最上层的纸页,露出背面用铅笔勾勒的私账一角——“周显支取采买银一百两“的字迹潦草仓促,与正面的工整小楷判若两人。当她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柳氏猛地扫落案头茶盏,“哐当“声中,缠枝莲纹茶盏碎成三片,褐色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河,恰如她此刻支离破碎的计划。苏婉柔吓得后退半步,裙角扫过碎瓷片,发出细碎的声响。“成精了...“柳氏抓起账册狠摔在地,蓝布封皮摔开时掉出一张折叠纸条,上面“尽快收回采买权“几字被朱砂笔圈得通红,笔力透过纸背,在桌面压出深深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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