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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柱下,林薇扶着雕花栏杆,晨风吹起她的发丝,带来玉兰花的清香,却掩不住袖中因紧张而渗出的薄汗。她盯着自己稳定的指尖——那是前世投行谈判练就的定力,此刻在深宅成了保命武器。远处松鹤堂传来瓷器破碎的声响,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石青色的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面展开的战旗。
三更梆子敲过第二响,汀兰院暖阁的羊角宫灯芯爆出灯花,将案头账册照得透亮。林薇褪下外罩的素色纱罗比甲,只着月白色素纱中衣,中衣袖口用银线绣的缠枝莲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这是她亲手拆改的旧衣,针脚细密如蚊足,比柳氏赏给得脸下人的织锦更显精致。她指尖划过账册封皮上“采买“二字,墨色在烛光下泛着紫光,那字迹与松鹤堂的账册如出一辙,却在“买“字的勾画上多了个小小的顿笔,是柳氏心绪不宁时的习惯性写法。
“小姐,近三月采买账和库房簿。“秋菊端着紫檀木托盘进来,托盘四角雕刻的蝙蝠纹已被磨平,露出深褐色木质纹理。账册堆叠足有半尺高,蓝布封皮边缘磨出毛边,纸页间散发出墨香、霉味和樟脑混合的气息。秋菊袖口沾着新鲜墨迹,那是研磨徽墨时不慎蹭到的,墨汁里混着汀兰院特制的薄荷防蛀药水,清凉气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林薇翻开第一页,蝇头小楷密密麻麻排列,她的目光如扫描仪般掠过文字:“三月,湖蓝色贡缎十匹,单价三十五两;四月,月白色云锦二十匹,单价三十八两...“指尖在“三十五两“数字上轻叩,发出“嗒嗒“声,这是她分析数据的习惯节奏。“秋菊,去把库房布料样品取来,三个月内的每匹都要。“她说话时,烛光映得她眼底的青影更深,那是六日未眠留下的痕迹,却被她用薄荷膏勉强遮掩。
秋菊应声离去,脚步声在长廊里轻得像猫,唯有裙摆扫过地面的沙沙声回荡。林薇取出素白宣纸,用朱砂笔绘制“疑点清单“,表格线条用尺子量过,横平竖直。当填到“经手人“一列时,笔尖在“周显“二字上顿出墨点——周显,柳氏陪嫁管家,掌管外采办十年,原主生母在世时,采办向来东西两房轮值,从未有一人独揽的规矩。她放下笔,取下博古架上的紫檀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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