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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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泪流得更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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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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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她，认真做的时候，会把头发盘起，二十一岁的她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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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多少人面前，盘过多少次头发，跟多少人说过多少句虚情假意的情话。她跟多少人从天亮做到黄昏，又跟多少人共享过事后的狎昵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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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他都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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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挪移，那光终于从他脸上溜走，却狡猾地照在了她的脊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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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壁阳光从她背后照来，把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照得明显。她的发丝仿佛要烧了起来，又亮又明，是一把自由摇曳的海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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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也窜在了她眼里，使他生了种错觉：她或许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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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袋发懵，被她揪住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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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愫敛下眼眸，神色毫无波澜：“告诉我，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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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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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喉中挤出破碎的声音，“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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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黑时，她蓦地发现，在他的耳根后面，藏有一块极小的百合花样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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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冰冰地问：“谁给你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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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已经完全晕乎了。全身涨红，蜷缩，像块烧熟的虾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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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阖着眼，已经很累了，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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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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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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