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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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是一座长桥，桥底是翻腾的江水。浪拍石礁，风里夹带着江水的咸腥味。江那头一望无际，灯塔架在其中，塔里的钟声与灯明都给江面添了一份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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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愫将手搭在桥栏杆上面，吹着江风，自觉很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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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狗，你有什么话想说？还有一炷香时间，船就要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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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喊他“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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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逯刚平整好的心绪，此刻因她这一句称呼，再次皱得像干裂的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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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并不打算说这些话，毕竟我想，要给彼此留一份体面，进退得体。”他说，“可你暗示我，我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那我还扭捏矜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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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好奇，我究竟是怎么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自己也好奇。过去我总不愿捋清思绪，现在想想，与其逃避，不如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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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起嘴角，“毕竟，你也教过我：做狗要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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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很自责，尽管你说过不恨我。我没办法忽视我与你的仇人是同一个姓氏，尽管我跟他们不熟，尽管他们是移居中原的苗人，只是顶了个‘蔡’姓。但他们对你造成伤害时，的的确确是借着我家的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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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没理由，没立场把自己从这事里择出来。尽管你说过，这不干我的事。”\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