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避开丁渔的动作后低声道谢,拾起破烂外衫披上。
丁渔道:“张大人要不去屋里擦身子,我去找驿丞要套干净衣裳,待会儿就给大人送过去。”见他迟疑,丁渔又道:“张大人不知道,公主刚刚只是发发脾气,实际上刚到驿馆,公主就为大人留了间屋子。现在消了气,这不就命我来放了大人。”
井寒尚未褪去,暑日又急切照来,冷水热汗融汇,外衫沾之紧贴在身,难受至极。他压下心中一半疑虑,跟随丁渔走到房门前。房门推开,丁渔留在门槛外,半步不进。
他道:“多谢,有劳。”
谢其不随己入室,为他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劳其引路至此,让自己有暂时遮蔽之所。
随后,他跨过门槛。
房门骤然合上,他惊然回头。
锁环碰撞,片刻后,只听咔哒一声,房门落锁。
不必?????出声发问,薄薄热气水雾漫来,将答案宣于眼前。他蓦然记起,不久之前,那差役正请公主沐浴。
丁渔诓了他。
她果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持刀伤她,她怎会放过他?与其被她百般折辱,不妨止于此时此刻,得一个痛快。他如是想着。环视四周,瓶壶摔地可得碎瓷,桌布撕裂可得长绳。碎瓷作刃,长绳悬梁,皆可得一解脱。
茶壶入手,高高举起,摔出前骤然停住动作。
他能够一死了之,可即便赵令僖不再迁怒其他人,押送他入京受审的官差却难免要担上办事不利的罪名。他早就被贬入泥潭,已无非是涉足深浅,岂能为躲一时之辱,害了他人性命。
秋日将至,回京早些,认罪快些,今秋之后,他就能求仁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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