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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等至秋后。
他轻轻放下茶壶。
内室传来声音:“过来。”
赵令僖对镜松解发髻,镜中照出的半扇屏风上映有一道人影,张湍站在屏风后。她拿起木梳,语调平和:“过来与我梳发。”
张湍缓缓绕过屏风,垂首向前,身影入镜。
人愈发靠近,她怔怔地看,竟觉无措。但凡张湍有一丝一毫不顺从,呵斥责骂,她就能脱口而出,但张湍没有。直到张湍接过木梳,梳齿咬上发丝,她回过神来,抬眼看向镜中。
张湍在她背后,微微倾身向前以便为她梳发,而他身上衣衫已然湿透。
恍惚间,似见月下潭中影。
她猛然回身,梳齿缠发,扯断数根青丝,隐有刺痛。她扶上痛处,抬头看他时,目光扫见他衣衫上绽开一朵红花。是她刻下的字痕渗出鲜血,在衣衫上悄悄晕染。红花有枝,蔓上肩头,攀入耳后,没于发间。
看到他的双眼黯然无神,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心中忽然安定。理所应当,若是寻常,他怎会容这一缕头发脱开发冠束缚垂落肩头。
梳齿间的几根头发随她呼吸在空中飘荡,她将头发缓缓抽出,两指轻捏,示于张湍眼前。
他举着木梳,纹丝不动。
她聊有兴致问道:“该当何罪?”
“请公主治罪。”张湍低声回应,语调平稳,无丝毫忧惧悲愁,好似一具徒有形骸的行尸走肉。
是先前的责罚终于让他温顺驯服,还是真被抽去魂魄,从此成为木雕泥塑般的活死人?不易分辨。她站起身兀自向浴桶走去:“宽衣。”
少顷,她在浴桶边站定,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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