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浑浊的水面上,“当年你敢冲,我敬你是条汉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芬恩染血的手,又扫过远处脸色苍白的马克,“但你冲了,没赢。他(芬恩)现在敢冲了,但还不够赢。”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世界冠军独有的、俯瞰一切的冷酷和斩钉截铁,“至于他(马克)…等他什么时候敢把自己当块锈铁扔进这池血水里泡透,什么时候,再来碰我的球拍。”
说完,林峰不再看施耐德瞬间僵住的脸,也不看马克骤然失色的表情,半拖半架着几乎失去意识的芬恩,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冰冷浑浊的锈水,一步一步,走向训练馆那扇洞开的、透进惨白晨光的大门。芬恩那只受伤的手无力地垂下,指缝间,那颗生锈的三星球“咚”的一声掉落在积水中,溅起一小圈暗红色的涟漪,随即被锈水吞没,只留下水面上一圈微不可察的、带着血丝的漩涡。
施耐德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那句“你冲了,没赢”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他职业生涯最深的遗憾。他看着林峰和芬恩消失在刺眼的光线里,看着那颗沉没的三星球。他缓缓弯腰,从冰冷的锈水中,再次捡起了那颗球。球体冰凉粗糙,霉斑在晨光下清晰可见。他紧紧攥着它,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攥着当年无数次冲向林峰兄弟杀球时的勇气,也攥着那永远无法逾越的巅峰鸿沟所带来的永恒痛楚。
训练馆里,只剩下积水滴落的单调声响,和马克压抑的、带着痛楚、迷茫以及一丝被彻底点燃的屈辱的喘息。这一天,阳光惨白,锈毒入骨。一个亡命徒被拖出了泥潭,而一个天才,被冰冷的冠军之语,钉在了原地,面对着脚下这片血与锈的冰冷试炼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