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棣手中那只由上等景德镇官窑烧制、平日里他最喜爱的、用来品尝雨前龙井的青瓷茶盏,竟在他无意识的巨力之下,连同里面尚温的茶水,一同被生生捏成了一滩混杂着茶叶与鲜血的冰冷碎片!滚烫的茶水与锋利无比的瓷片混杂在一起,将他的手掌划出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殷红的、带着几分暗紫色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那张名贵的波斯地毯之上,与那澄黄的茶水混在一起,形成了一滩诡异的、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半分的疼痛。他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唐霄甚至以为他将要永远地沉默下去。终于,他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本就锐利如鹰的眸子里,最后一丝属于凡人与兄长的温度已然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足以将人骨髓都彻底冻结的纯粹杀意。
他转过头去,用一种平静得可怕的声音,对着身后那道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盘坐、仿佛早已入定的僧人身影说道:“道衍。”
“那孩子想玩火。”
“我们便教教他,什么是真正的燎原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