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发黑的玉米饼:“俺娘烙的......一直没舍得吃......“陈云飞蹲下身,发现少年腰间缠着的绷带早已被血浸透,暗红色的血痂混着草屑,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光。
突然,远处传来犬吠。陈云飞猛地站起身,步枪枪口下意识指向西北方。却见七八个孩童举着火把从巷口跑来,火光映得他们通红的小脸像熟透的柿子:“云叔!云叔回来了!“人群骚动起来,各家各户的木门吱呀作响,昏黄的油灯次第亮起,照得石板路上浮动着层叠的人影。
“都愣着作啥子!“陈云飞沙哑着嗓子喊道,枪托重重杵在地上,惊飞了槐树上的夜枭,“赶紧都回家!给兄弟们烧点热水!“话音未落,张婶已经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浑浊的泪水滴在他破旧的军装袖口:“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队伍在此起彼伏的问候声中缓缓前行。陈云飞注意到每家每户门口都摆着陶罐,里面盛着温热的稀粥;不知谁家的竹篮里放着崭新的粗布衣裳,针脚歪歪扭扭却格外厚实。当他跨进自家门槛时,老母亲正跪在佛龛前烧纸,听到动静猛地回头,花白的头发间还别着三年前他留给她的银簪,在烛火下泛着微弱的光。
“娘......“陈云飞单膝跪地,喉头像被盐粒哽住。老妇人颤巍巍地抚上他布满伤痕的脸,突然把他搂进怀里,就像小时候他被野狗追咬后那样。窗外的月光悄然爬上窗台,照着满室寂静,只有墙角蟋蟀的鸣叫,应和着老妇人压抑的抽泣。
晨光穿透五宝镇的薄雾,陈云飞站在镇北最高的土坡上,身后的老槐树在晨风中沙沙作响。一百二十七个队员或倚着步枪,或攥着磨破的绑腿,灰扑扑的脸上还残留着长途跋涉的疲惫。陈云飞解开领口第二颗纽扣,让带着稻花香的晨风灌进胸膛,望着坡下熟悉的青瓦白墙,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兄弟们!“他突然扯开嗓子,声音惊飞了树梢的麻雀,“看看脚下的地,闻闻这土腥味——咱们回家了!“话音未落,队伍里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有人狠狠抹了把脸,在军装上蹭出两道泥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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