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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艰难的时刻发生在梅雨季节。连续二十天的暴雨冲毁了交通线,游击队与陈云飞的部队失去联系。曹格力带着队员蜷缩在潮湿的山洞里,伤口溃烂生蛆,却没有一人抱怨。老周用竹片削成镊子,生生挑出化脓的腐肉,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还笑着说:“这点痛,哪比得上张二娘受的刑?“
这期间,陈云飞冒雨走访了六个村庄,与当地士绅达成秘密协议——用保护盐商利益换取物资支持。
某个深夜,曹格力的游击队突破封锁线来到五宝镇。当满身泥泞的队员们站在陈云飞面前时,陈云飞发现他们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初出茅庐的青涩,而是历经生死后的沉着。有人的手臂缠着用张二娘遗物改制的绷带,有人的子弹袋上别着从敌人尸体上扯下的徽章。
旭水河畔,新立的石碑在月光下泛着冷白。那是百姓们偷偷为张二娘等人立的衣冠冢,碑前常年供奉着新鲜的山花。每当夜幕降临,盐都的茶馆里就会响起悲壮的川剧唱腔:“哪怕是火海刀山,也要把那黑暗来闯......“这些歌声穿过层层岗哨,飘进革命者的耳中,化作继续前行的力量。
在敌人指挥部,吴展对着作战地图暴跳如雷:“他们究竟从哪冒出来的?!“而吴茂才盯着墙上被百姓涂改成“狗特务“的悬赏告示,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恐惧——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仅是几支武装力量,而是整个盐都燃烧的民心。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陈云飞和曹格力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冲刷着石阶上的弹痕。“这场雨过后,“陈云飞握紧腰间的枪,“该我们反击了。“远处,闪电照亮群山,仿佛预示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即将迎来破晓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