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溢出亮晶晶的水花,委屈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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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他肩膀往下塌, “因为我不够听话吗, 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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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嫩的嗓音, 可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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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声又一声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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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君然忽而说不出话来,她分不清梦和现实,只觉得心脏最软的一角被人生生撕裂,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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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妈妈,也不是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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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到底为何,竟一句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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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渐渐变浓,似是预兆着一种分别,果然,小男孩的相貌慢慢消散,明明他依旧站在原地,却再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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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哭一边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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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救救我,我不想走,你为什么不要我,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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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音空洞,仿若一阵风,虚无缥缈落不在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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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君然听着他的哭声,那股刺痛感倏然加剧,呼吸都喘不上来,她捂住胸口,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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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茫地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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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已然没了身影,连声音都消失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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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发酸,陶君然愣愣地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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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她没有意识地,轻轻地喃喃:“妈妈没有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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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掩视线的雾气慢慢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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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阳光穿透云层透了过来,草地里蔫蔫的小雏菊也朝着光的方向绽开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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