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的嘶鸣到底是歇了。承乾宫那株老槐树落了第一茬叶,枯黄的蝶儿打着旋儿坠在青石板上,被晨起洒扫的小太监扫成了堆。苏研握着胤禛的小手蹲在廊下,看他拿根细木棍拨弄着落叶堆里的蚂蚁,孩子腕上的赤金簪早已换成了正经的长命锁,可那支雕着五爪金龙衔地图的金簪,她一直收在妆奁最底层,用块褪色的锦帕包着,边角都磨出了毛边。
“额娘,你看这蚂蚁搬的是啥?”胤禛仰起小脸,五岁的孩子眉眼间已透出些清俊,像极了康熙穿常服时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更亮,透着股不属于皇家子嗣的执拗。苏研替他拂去发间沾着的槐树叶,触到他后颈细密的绒毛,心里忽的一软——自那年康熙拿走地图后,这孩子便成了她在这深宫里唯一的软肋。
“许是搬过冬的粮食呢。”她笑着哄他,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翊坤宫方向。自那年宜妃往永和宫运了那口神秘木箱后,后宫便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表面上风平浪静,底下却暗流涌动。各宫的太监宫女走路都低着头,连御花园里掐花的小答应都少了几分笑闹,唯有太医院的太医们脚不沾地,今日往钟粹宫送安胎药,明日去永和宫请平安脉,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额娘又在想事儿。”胤禛嘟着嘴拽了拽她的衣袖,“昨儿个阿槿姐姐说,太皇太后病了,是不是真的?”
苏研的心猛地一沉。这几日慈宁宫确实没传她去问话,原以为是孝庄只是小病,不想竟这么严重到闭门不见任何人见,除了皇上。她正想哄孩子几句,就见苏麻喇姑领着两个小太监匆匆走来,手里端着个描金食盒,脸色却不大好。
“宁嫔娘娘,太皇太后请您去慈宁宫一趟。”苏麻喇姑的声音压得很低,眼角的皱纹里似乎都凝着愁绪,“四阿哥就留在承乾宫吧,老奴让小厨房炖了莲子羹,哄着他吃些。”
胤禛还想跟着,却被苏研轻轻按住了肩膀:“听阿槿姐姐的话,额娘去去就回。”她替孩子理了理衣襟,转身时瞥见食盒缝隙里露出的一角明黄绸布,心里那点不安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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