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听闻那方献亭已明言不许下释财权,若他们果真抗旨不入金陵、岂不正好给了他对他们动武用兵的机会?
“他们方氏之人吃尽了天下的肉,却连一点肉汤都不许我等去分!”
施鸿十分恼怒,一挥手便将明黄的御旨狠狠扔在了脚下。
“满朝公卿紫绯几何?他方氏一族便占据半壁!我们不过就是要点财权贴补军需,如何就碍了他五辅之首尊贵的眼!”
一通谩骂颇为激动,杜泽勋见状不免为之添茶败火,斟酌片刻后又道:“为今之计还是只有从命先至金陵,你我奏表之中所言之事……姑且也容后再议吧……”
施鸿一听这话瞪圆了眼、心中更骂了老友一句“怂包软蛋”,随即大声道:“容后再议?凭什么容后再议!”
“他颍川方氏虽掌天下兵马,可如今大半都在江北戍守重镇!幽州的仗又还没打完,他方献亭难道还真能仅凭一己之力抵挡你我数万兵马?”
岭南五府统兵二万有余,剑南一镇更有三万八千兵,京畿之地虽有守军十万、可其中却有近半数归阴平王卫弼统领,对方眼下可并不曾与他们为敌、过去还曾对杜泽勋有保举知遇之恩,未必便会与颍川侯一个鼻孔出气。
何况……
“你我之倚仗又岂独在此两镇之兵?”
施鸿轻轻一眯眼,眉间狰狞的刀疤越发显出几分阴森。
“朝廷既靠我们屏藩、便该明白有朝一日失去障蔽的下场……”
——什么叫“屏藩”?什么叫“障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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