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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砚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色常服、身形清癯、面容略显疲惫的中年男子,正负手立于门边阴影处。他的面容并不陌生,在朝会大典、在皇家祭祀时,侯砚卿曾远远瞻仰过无数次——正是当朝太子,李亨!
此刻的太子,褪去了储君的冠冕威仪,只着一身寻常衣袍,脸色在灯下显得有些苍白,眼睑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是彻夜未眠。他的目光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落在侯砚卿身上,带着一种审视,一种探究,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侯砚卿强忍着伤痛,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臣…刑部侍郎侯砚卿…参见太子殿下…”声音嘶哑干涩。
“免了。”太子李亨缓步走近,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侯砚卿的动作僵住。他走到榻边几步之遥站定,目光扫过侯砚卿染血的左肩和苍白如纸的脸。“太医已替你拔出了弩箭,箭镞淬了麻药,未伤及筋骨,但失血过多,需静养。”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侯砚卿的眼睛上,“昨夜,太乐署库房,擅闯宫禁,杀伤侍卫,搅扰清宁…侯卿,好大的动静。”
话语平淡,却字字如刀,直指要害。
侯砚卿心念电转。太子没有第一时间将他投入诏狱,反而安置在宜春殿偏殿救治…这意味着什么?是念在救驾之功?还是…那飞入东宫的木柱残片,那刻在木柱上的惊天之秘,太子已然看到了?!
他迎着太子深不可测的目光,没有辩解,没有告罪,只是艰难地抬起未受伤的右手,颤抖着探入怀中。贴身收藏的,那几张焦黄的《破阵乐》残谱,还有柳含烟那卷描绘着“焚身祭”的舞谱真迹,依旧在。他吃力地将它们取出,捧在手中,如同捧着千钧重负,也捧着唯一的希望。
“臣…擅闯宫禁,死罪。然…事急从权,不敢不报!”侯砚卿的声音因虚弱而断续,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迸出,“此…癸巳血夜之真相!安禄山谋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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