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卿亲启”那四字上来回抚过。
信封里倏然喀嚓一声微响,似什么东西破损,褚怿忙住手,盯着那光影斑驳的信封不再动。
半晌后,褚怿眯眼。
紫泥一揭,褚怿撑开封口,把信往案上一倒。
一片片树叶窸窸窣窣飘落下来,青绿相间,红黄交映,仿如春日下一泓清泉萍浮鱼跃,一泄眼前。
褚怿扯着唇,定睛看着面前的一幕,笑了。
这算是投桃报李,还是……睚眦必报呢?
再次往信封里确认,确乎是有样学样——除一堆树叶以外,只言片语都没给他寄来。
褚怿苦笑,放下信封,默默拈起一片绿叶来看。
叶是白槐叶,小小的一片,应该就摘自中庭里她最不喜欢的那一大棵白槐。
大婚的第二日,她领他改造府邸,对这棵大白槐是十分不满,并扬言要砍掉来栽种牡丹的。
但最终天香园建成,白槐也还在那儿,雪青口中“驸马也许会喜欢”的常青树,也只是换了个地方。
褚怿唇边噙笑,回忆着昔日琐事,品赏完后,把白槐叶翻面放下,目光蓦地一凝。
白槐叶背面,一颗黑漆漆的小楷静静地镶在茎叶间,褚怿重新拿起来,对灯细看,辨认出一颗小字:我。
心潮涌动,褚怿抿住唇畔笑,立刻把面前的一堆树叶逐一翻开,辨认,排序。
半晌后,拼出一行谜底。
是《诗经》里天真大胆的嗔怪。
是烛影中,她拿着那片枇杷叶,温柔又骄矜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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