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老人家去。”
“我的儿,你别怨你父亲,”张氏收撑榻之手,由暗青压边散花袖内牵出条帕子绞在手间,一顿一揉,“他也不容易,你多体谅他一些,转来转去,都是骨肉血亲一家人。”
那双眼只将他睇住不放,万千难舍的彩线将她目光裹成十色杂锦。宋知书无言待她,只将一张微醺的脸略点点,再安抚她一阵后,仍旧回到自己院儿里去。
长亭内白绸翩翩,风卷帘动,露出一张半媚半嗔的美人面,美人罩一身渐层渐艳的衣裙,小桃红缎粉绉纱对襟褂,当中半掩一片木芙蓉银红抹胸,下笼石榴红凤尾裙,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远远地瞧见宋知书踅入院门,她便从筝前拔座而起,娇嗔嗔甜丝丝宛若笙筵簧慢,“你这没心肝儿的,摆了酒拉我在这里陪你,你到自去了,叫我白等这一晌,说,该如何罚你?”
亭内已上了灯,藻井上坠一盏八角宫灯、桌上一盏四彩绢丝灯,绞着沉沉天色如梦如幻。宋知书撩帘入内,一把横握盈盈细腰落到座上,饮过一杯后斜目荡笑,“我这已经自罚一杯了,可算懂事儿?快,捡你拿手的,再弹一曲儿来。”
美人儿抬了玉指,坠一条芍药栩栩的绣帕,嫣红指端往他胸口顿挫一推,嗔眉怨目,“叫我白等这一晌,一杯酒就想将我打发了?我未免也太不值价了些……。”
一壁挽颈扭腰地说,一壁往亭外廊上瞟过一眼,“好、我且不怪你叫我白等这一下午,就说你这一去没多会儿,你们家这那位千金奶奶便出来对我横鼻子挑眼的。”
“哟,她可不会,”宋知书抢白一笑,和了眼一齐朝那几扇槛窗上瞧,松绿的茜纱映着枯黄的烛光,分不清是春是秋,只若一梦,“她是闺阁小姐,最是知书识礼,你在这里,她避还避不及呢,怎么会出来寻你的不是?”
“避我什么?”美人儿横目佯凶,鬓上结一朵初开的落地海棠,颠倒众生,“哦,我是风尘女子,我在哪里呀,连周围的空气都是脏的,所以人家要避着嘛。她是避开了,单叫她那贴身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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