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然抽泣着说道:“江宜的病,你真的没有任何怀疑吗?他的病在你出国之前就检查出来了,他不愿意拖累你,就一直瞒着,眼见瞒不住了,他害怕你发现他的病,跟家族妥协,就想了个蠢办法,跟你分手,他当时、当时,身体已经不好了,还坚持着要见你最后一面,机场我送你的那支花其实是他采给你的,那是他唯一送给你的东西了,你应该没进机场就扔掉了对吧?”
说到这儿,舒青然捂着脸,已经泣不成声。
陈熠池很少回忆起那段混乱晦暗的时光,那是他光辉人生中唯一的阴霾和无法诉诸于口的不堪。
他手机里没有存一张江宜的照片,也没有带关于江宜的一件物品,他将这个人从自己的血肉中割了下去,剜进骨头也要刮得一干二净。
他或许是不甘心,不甘心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也或许,他只是太害怕了,害怕看见照片里江宜呆呆地冲他笑,天真又明媚,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就会刻进他的脑中,像罂粟的花,颜色鲜艳耀目,香气醉人,毒素却早已在察觉不到的时候,侵入你的肺腑,让你离不开它一刻。
刚去国外那一年,他抽烟酗酒,跟着这颗心一样,烂掉了。
美国夜晚的天空,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凌晨他在找资料,在手机的角落里,无意间发现了一段视频。
视频是黑夜里拍的,画质模糊不清,只隐约能看见人面部轮廓。他拍的是两人弄过之后,江宜趴在被窝里睡觉的一段视频。
陈熠池紧绷的那根叫理智的弦,啪的断了。
他做好了连夜飞回国的准备,只等将人抓了来,日夜拴在身边。
白天他清醒过来,把播放了一百遍视频的手机砸了,屏幕摔得粉碎,零件飞得到处都是。
从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他跟江宜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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