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停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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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拾起一角搭上蒋勋膝盖问，“蒋先生，早饭吃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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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蒋勋靠上椅背调整坐姿，避免左腿伤口摩擦到，说，“营养餐太寡淡，我吃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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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让关姨重新雇个厨师过来，给您单做？” 阿有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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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说，“算了，我不喜欢家里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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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也不算多，加上新来的傅阿姨，您身边也就四个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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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阿姨？哪个傅阿姨。”蒋勋头回听到这个名字，不由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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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有说，“关姨找来打扫卫生的那位傅阿姨，您还没见过是么，要不要我让她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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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 蒋勋果断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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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位傅阿姨没兴趣了解，此刻也提不起半点精神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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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发作的痛感，像窃贼，偷光了他的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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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按下轮椅启动键，将自己移去落地窗边，停在那说，“阿有，今天就到这吧，你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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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蒋先生，药浴还没有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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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能来。” 蒋勋转过身，仰起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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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有有张方正的脸，浓眉高鼻，两只眼睛垂着，各留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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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缝隙里，蒋勋看见的又都是灰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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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这样，蒋勋也是羡慕阿有的，他羡慕他还能自由地行走，能跑能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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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几乎快要回忆不起来，脚踩在松软的草地上，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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