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停 第39节

力气梗在腰腹，强撑着自己挺起胸膛，一步一滞，走得缓慢，走到蒋振庭跟前，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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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恭喜，老来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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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含了多少真情，多少假意，蒋勋自己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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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振庭微微仰起头看他，他们对视，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没有波澜，但蒋振庭却觉得通过他的眼睛看见了年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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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如果按照他铺好的路走，会一帆风顺，会前途不可限量，但他偏偏学了他那个生母的优柔寡断，感性用事，白白浪费了自己半生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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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振庭啪嗒把手串搭回左手，拧了垂下的穗子，心头难掩失望气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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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好好吃顿饭。”他调匀呼吸，不想场面难看，抻展开手抚向章凝圆润的肚子，那里面现在才是装有他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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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外头人多，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自己把握好分寸。”蒋振庭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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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低头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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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小桢说的对，过完年，你也要当哥哥了。当哥哥的人，要学会让着点弟弟妹妹，你明白我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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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 蒋勋明白他将要让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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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人敲门，在唤蒋先生，宴席已经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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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振庭回答了一句，搀扶章凝起身，举止细节处处是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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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吧，别让客人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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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头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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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桢勾了勾嘴角，挡在蒋勋面前，“老头的话，是在点你呢。让你呀，给他新儿子们让一让位，少争点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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