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和墨玉笙无数次打开那扇门，又关上，两人身影来来回回穿梭在院子各个角落。院子东边角落有棵桂花树，是来春山镇头一年他刨的土，墨玉笙插的枝，花匠说约摸两年会开花，算起来就是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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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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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晦默默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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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孤翼只影向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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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底对自己说：我为何要在没有你的墨宅承受这噬心蚀骨之痛？我跟自己没有那么大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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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仅存的一点气力，对着墨玉笙道：“师父，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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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笙此刻神色平静到近乎冷血。不过片刻功夫，他脸上的落寞之色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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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杀伐决断，不拖泥带水。无论是负气离家，还是为墨覃盛挡剑，或是救下仇家遗孤，每一个决断都做的干脆，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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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如此，今后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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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笙佛了佛衣袖，沉默的看了元晦一眼，扔下句“你走吧”，转身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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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晦呆坐在原地，脸上不知是悲是喜。良久，他起身朝里屋行了一个长长的扣首礼，行的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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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屋取了行囊和墙上高悬的一把长剑。这把剑叫“一点红”，是他与苏家之间除了血脉，仅存的一缕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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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慕容羽鞠了一躬，将一天一地的依恋留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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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墨府大门，元晦上了一趟春山。山顶上有一处凉亭，叫秋水亭。有一回元晦读着拗口，问道：“作什么叫秋水亭，叫春水亭多应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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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墨玉笙笑得高深莫测，“此秋水，非彼秋水。你还小，还不知忘穿秋水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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