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器官和大脑——没有找到真正的致病源,因此医疗组无法预判后续情况。即便如此,形势已经足够清楚:在身体机能彻底衰竭以前,我很可能会先变成一个思维清醒却丧失了五感的人。我将永远地被这个世界抛弃,精神落入永恒寂静的思维深渊,身躯则如行尸走肉,直到最孤独的死亡降临。这种结局自然令我难以接受。从那段时期的工作日志里可以看到我是如何被焦虑和恐惧折磨,以至于言行举止都有点疯狂了。这种疯狂主要表现在行为的矛盾与荒唐:一方面我源源不断地投入资源,不计成本地研发药物,想要死死攥住这声色世界的边缘,哪怕只能多一秒!可是另一方面,我内心较为理智而消极的部分却已经绝望了,深知我手中的技术力量绝不可能超越发件人设下的藩篱,于是我转而奔向神秘学的怀抱。我又开始大量地搜集巫术与魔法,各种会令你发笑的偏方,驱魔仪式与祈禳法会……如果说这些东西起到了任何效果的话,那就是严重打击了我的自命不凡,令我知道那些曾经备受尊重的人何以在重病时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我不能确切告诉你这个阶段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因为这些事情在工作记录上写得很少,仿佛当时的那个我深以为耻,不愿承认自己惊慌失措,贪生畏死。但是当最后一种专门用于刺激知觉的药剂也开始丧失效果时,我可以从日志的语气听出她已接受即将死亡的事实。这个接受过程,我恐怕不能把它形容为英勇或慷慨的,相反它可能包含了世间任何垂死者所做的最狼狈的垂死挣扎与最盲目的自我催眠,让你作为一位朋友去知悉细节实在过于残忍。在此我只举一个十分极端但非常典型的例子:在刺激剂失效的最初几天,她立刻就去了一个位于非洲丛林里的原始部落。那部落对死者的遗体奉行一种介于崖葬与天葬之间的习俗,得到部落的巫医许可后她在某个崖洞中待了将近十天,和数具新死的人类尸体共处一室,亲眼目睹它们如何由人的残骸转化为腐败的有机物,被食腐动物与微生物分解蚕食。”
“我认为这是一个相当标志性的事件,查德,象征着她当时的心态转变。这种近距离去观察尸体的行为对于逃脱死亡并无实际益处,相反是在尝试用白骨观式的苦修来克服对死亡的本能恐惧。她已放弃在事实层面上搏得生路,转而想要从意志与心理上战胜死亡。结束和尸体的同居生活后,她在日志中显露的思维明显变得更有条理了,可以推断她已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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