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许志远的声音嘶哑破裂,却像淬火的钢铁,每一个字都砸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发出铮铮回响,震得他自己耳膜嗡嗡作响,“这是我女儿!许——晨——曦——!”
他染着大片深褐色干涸血渍(那是周雯的血)的白衬衫口袋里,一张折叠的纸条被这剧烈的动作带出了一角,飘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上面清晰印着“隆昌典当行”的字样,在“收旧手表一只”的字迹下方,是那枚鲜红刺目的印戳,旁边印着冰冷的数字:折价380元。
这只旧手表,对于许志远来说,不仅仅是一件物品,更是他的精神寄托。那是一只苏联机械表,是他爷爷留给他的遗物,陪伴他度过了许多难忘的时光。然而,为了购买一台摄像机,他不得不将这只手表典当出去,换取了这第一笔资金。
吼声落下,走廊陷入一片死寂。
李秀兰和许建国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儿子和他手中那个黑洞洞的镜头,仿佛不认识他。
许志远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喉间弥漫着铁锈味。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摄像机沉重的机身,镜头如同承载着千钧重担,也承载着他刚刚萌芽却无比沉重的父爱宣言,一寸寸移向新生儿观察室那个静静躺在保温箱里的小小生命。
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保温箱里那个皱巴巴的小人儿,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眸,澄澈得如同初春刚刚解冻的溪流,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此刻,这双琉璃般的眸子,正清晰地映照着窗外那轮正奋力挣脱地平线、喷薄而出的朝阳!初生的、温暖而浩大的光芒在她眼底流转、跳跃,如同碎金熔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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