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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3.12
01:02
她像只被暴雨打落的麻雀,连哭都带着颤。幸而,活下来了。
护士说,雯雯的命,要靠摘掉她的子宫才能留住……我签了字。
从此这世上,只有她(女儿),和用命换她的她(妻子)。
“子宫”二字刚刚成形,一滴滚烫的泪珠便失控地砸落。浓黑的墨迹瞬间被晕染开,像一团绝望的乌云,沉沉地覆盖住那两个象征女性本源、此刻却成为残酷代价的汉字。
墨渍的边缘,是那滴泪水的形状,如同一道永难愈合的伤口,烙印在纸页上,也烙印在他心上。他合上本子,那团墨迹被夹在纸页间,像一个无法示人的秘密。
06:15,病房走廊。
惨白的日光灯管尚未熄灭,窗外灰蒙蒙的晨曦已经透入,却驱不散走廊里深入骨髓的阴冷。浓重的消毒水气味顽固地盘踞在空气中,却被一阵不合时宜的、粘稠的小米粥香气突兀地搅动着,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
许志远弓着腰,像一匹筋疲力尽的老马,在走廊长椅边笨拙地摆弄着一台借来的、略显笨重的黑色摄像机——这是他凌晨冲出医院,敲开学校电教部老友家门借来的。他刚摸索着对准焦距,取景框里那片狭小的黑白世界猛地撞入一片刺目的、沉甸甸的金光。
“折腾了一宿,就是个丫头片子?”
婆婆李秀兰那如同生锈刀片刮过铁皮的声音,硬生生劈开了清晨的稀薄空气。
她枯瘦如鹰爪的手指,死死攥着一枚沉甸甸、闪着寒光的祖传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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