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来仪转身进屋,朝几案上燃着的熏炉中续了一支安神香,走到屏风后。
叔山梧躺在榻上,他的外袍已经脱下,中衣的领口微敞着,露出肩头和手臂白色的绷带,他身上有几处被灼伤了,但似乎完全没有痛感,是在帮他检查身体时才发现。
郑来仪在榻边坐下,伸手探了探额头,不知何时又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她轻柔擦拭了一遍他裸.露在外的身体,将沾水的巾帕扔进一旁的铜盆,长出了口气。
他垂在床沿的手被她攥在手心,下意识地摩挲着,男人掌心和指腹粗粝而温热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定一些。
他没有受太重的伤,应当只是连日劳心,今日他遭逢家门剧变,身心俱疲,从别院接到这里后便陷入了昏沉。身体发着热,迷糊中给他灌下药汤,但仍旧睡得不踏实,偶尔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
一会喊的“椒椒”,一会又似在喊“母亲”。
尽管叔山梧根本不曾见过自己母亲真实的面目,但郑来仪可以确认,他没有看错,安夙确实来了,点燃紫微宫的那把大火就是她所为。
曾经她还认为安夙心狠,这么多年不见自己儿子一面,时至今日,她不得不认同安夙的做法。
叔山寻已死,死前还将两个儿子推向了对立面。他希望二郎将自己带回槊方安葬,这样的遗愿在郑来仪看来无疑是任性且自私的,无论对兄弟二人,还是对自己的妻子。
安夙没有纵容他的任性,更罔顾他的遗愿,将他和容絮永远地葬在了一起。郑来仪明白,她是真的已经决意与叔山寻割舍,死生不复相见。
郑来仪看向叔山梧,目光带着哀怜。安夙决心已定,更不会让儿子知道自己依然活在这世上,虽然她知道,母亲对叔山梧而言是一道再难平复的伤疤,也不能再做些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案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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