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来仪方才看过那篇檄文,文字间显而易见叔山柏操刀的痕迹。她知道叔山柏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容絮的死只会让他对叔山梧的仇恨更深,但叔山柏对他们而言,并非真正的对手。
她只是遗憾,自己没能按照自己本来的计划将伍暮云救出,终于还是让她一尸两命葬身于叔山柏之手。她猜测叔山柏会向太子隐瞒伍暮云之死,她不会让他如愿,必得让太子一步步丧失对叔山柏的信任,剩下的,只需静待叔山柏作茧自缚,也算告慰了惨死的伍暮云在天之灵。
郑来仪捉起砚台上搁着的狼毫,烛火映照她清丽的双眸,凝神思索一会,便提笔落字。
写写停停,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开始写得很快,到了后来数次陷入沉思,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窗边一盏灯烛火摇晃,蜡炬渐短,纸上篇幅也渐满。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这篇文章几乎耗尽了她仅存的心力,终是支撑不住,伏在案边,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身上一暖,似被什么包裹住,陡然醒了过来,肩头已然多了一条盖毯,她转头,望进一双深邃的眼。
“你……醒了?”
“怎么睡在这里?”
郑来仪尚有些惘然,拢了拢叔山梧盖在她肩头的罩袍,陡然想起他还在发热,伸出手要探他的额头,却被他捉住了手,攥紧了。
叔山梧的视线越过她肩头,看向案上刚刚写就的一篇文字。
“叔山寻、叔山梧父子,受恩四朝,破麒临逆军,翦执矢残部,黜虢王,存易定,致陛下今日冠通天之冠,佩白玉之玺,未必非其之力也。若以叔山梧率揽川军离营为罪,则当年季进明带兵擅离陇右进犯槊方何独不讨?朝廷于危患之时,则誉梧为韩、彭、伊、吕;及既安之后,则责其为戎、羯、胡、夷;而叔山柏无尺寸之功以取信天下,蒙蔽天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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