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久的枯水。
我是一个懦夫,放弃了家国,甚至可以说仇恨着……只贪图自己心中的宁静,一意孤行做出了许多不知是与非的决策。
殿下,我就是这样一个连探子都做不好的废柴,却妄想能追随着您,去到那传说中的桃花源。”
他语调平稳,只有眼眶一点一点发红,头也越垂越低。
乌恩其轻轻叹息道:“你总爱说自己懦弱,可使得你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真的是因为懦弱吗?”
“我不知道,”裴峋声音发苦,“和陈大人不一样,我一直不太能分不清自己的爱恨。等到终于明白过来一点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我可能和你一样,是把家放在所谓国的前面。我母亲死在这深不见底的宫城里,我就再也无法深爱现在的涅古斯。”乌恩其见他已经有些失态的苗头,安慰道。
她想了下又补充:“因为他们本能安慰度过一生,却因为所谓战争而被扣上子虚乌有的帽子,早早便离去,可能我们心中都不能接受这个理由吧。”
裴峋听出她的安慰,尽管眼睛里还有水光闪动,却依旧笑道:“您这话算大逆不道。”
“我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大逆不道?”乌恩其两条腿交叠,说了句很狂放的话。
“您……不生气我骗您?”裴峋又小心翼翼地问。
乌恩其上下两条腿换了个位置又道:“实际上你从一开始就能没瞒过我,而你……又的的确确为我尽心尽力。在心里早知道的情况下,不发火也正常吧。”
裴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乌恩其也不催他,只等他整理好情绪再开口。
“……我何其有幸,能来到您的左右。”他喉头上下微动,极力压制着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