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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帐内一片寂静,裴含绎许久不言。
良久,他道:“晚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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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涟在睡觉。
和裴含绎不同,她是真的在睡。
长日无聊,伤病未愈,除了睡觉似乎也没有别的消遣。
至少宫正司是这样报给福宁殿的,对此,皇帝不置可否。
皇帝的态度实在有些令人费解,不过落在柳秋眼底,却很好解释。
——皇帝太忙了,而猜疑是需要时间的。
恰好,皇帝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每逢水旱灾年,民间各地总会冒出些起义造反的乱民。对于朝廷来说,要镇压这些乱民并不费太多力气,毕竟那只是一群群没有受过训练,饿得半死不活的寻常农民,衣衫褴褛,武器又极差,往往成不了太大气候。
在各地驻军眼里,这些乱民是很容易解决的,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可以借此向朝廷哭穷,索要更多金银粮饷。
不过这是前些年的事了。
不知怎么的,这几年来,各地水旱灾害虽然一如往常,并没有多出太多,但乱民却越来越多。
即使对于各地驻军而言,这些乱民就像田边的野草一样,挥刀轻轻松松便能割倒,但要割的野草太多,也是很累人的。
更何况,这几年的乱民,渐渐不像野草那样容易割倒了。
数年来一次又一次的动乱,已经极大损伤了朝廷的元气。那些看似被轻易镇压的乱民起义之下,仍然酝酿着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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