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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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不敢了，我知错了，可是我……不想去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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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形微颤，垂泪低首，模样说不出的惹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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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生沉默着看了半晌，只觉得眼前那个身影似乎小了一圈，像极了当年那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捧着一杯热茶跪在自己面前，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看了又看，然后是软绵绵的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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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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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炸开在眼前，陆延生只觉得自己那颗心的盛了一汪温水，泛起飘在多年前喝下的那一口悠悠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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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午阳正烈，窓纸后早已不见人影，看客都散了，费尽心机唱一出戏，总是要收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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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生撩了袍服起身，半蹲在宋南曛面前，伸手，抹去他眼角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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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是难得的温柔：“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哭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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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曛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看陆延生，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贪恋了此刻的这份温存，赌气一般说：“先生，我都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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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辰是腊月廿一，去岁是徐清纵的丧年，故无人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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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生伸手抚了抚孩子的头，少年的头发软，额前的发丝拂在手心有些痒，他笑了笑，有些怅然：“十六了。大盛的朝律是弱冠取字，而陛下得梅少傅教导，十六岁那年就得了个顶好听的字，郡王知道以后羡慕得不得了，吵着要臣也给您取个字，臣那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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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曛对别的事不上心，对这事倒是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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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说我还太小，想取字，再等几年吧。”说完这话他蓦地抬头，水汪汪的眼睛闪亮亮的，试探着问了一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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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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