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虽不认识朝汐,却也知晓此刻还能进入西北都护所之人定不简单,如实道:“所幸吴将军身上的伤口不深,血已经止住了,暂无性命之忧,这几贴药服下后,两日左右便可苏醒。”
朝汐点点头:“劳您费心。”
军医客气道:“将军客气了。”
“段平泽呢?”朝汐转头又问,“吴宗麟这一伤怕是要养些时日,都护所大小事宜还要有他操持,怎么不见他人?”
不提此人还好,一提此话,小将原就不算多晴朗的脸更阴沉似水了:“段都护他......殉国了。”
朝汐一怔。
小将又哽咽道:“楼兰兵夜袭我军辎重处时,段都护正在清点要送往西北大营的军械,为了不使我军辎重落入敌人之手,段都护带人拼死抵抗,最后......以身殉国了。”
朝汐根本没想到楼兰人这次的偷袭竟会让他们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一番话听完,眉头快要拧出皱纹来,在她的印象中,段平泽是个与吴宗麟性格截然相反之人,面上永远都是一副和善的笑意,眼尾拖着两条弯弯曲曲的沟壑,怎么看怎么都像个文质彬彬读书人。
遥想上次与他见面,还是朝汐被老将军责罚跪在西北大营校场之上。
那日的段平泽奉命前往西北大营,路过校场之时许是看不过眼,特去求了老将军,免了她的罚跪,那时的朝汐年轻气盛,为了面子怎么都不肯说一句谢,而今,这句谢意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