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小邦,谁能想到短短十余年间,竟成肘腋大患。
他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天下州县图》前,手指沿着黄河西下,从兴庆府(西夏都城)划到西凉,再向南直指秦州、渭州。这一路山川险恶,正是当年范仲淹、韩琦经营边防的核心地带。“希文(范仲淹字)在庆州还好吗?”
他喃喃自语。去年冬天,范仲淹因疾自请调回开封,如今边帅多是后起之秀,面对西夏倾国之兵,能撑得住吗?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打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赵不凝望着檐角垂下的雨帘,忽然想起庆和元年的那个冬天,定川寨战败的消息传到开封时,也是这样一个阴雨天。当时他一夜未眠,听着宫墙外百姓的哭嚎,第一次真切感受到
“君父”
二字的重量。如今旧事仿佛又要重演,只是这一次,西夏的兵锋更盛,而大宋的国库,早已在连年征战中变得捉襟见肘。
“官家,吕相公等已在殿外候旨。”
李舜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赵不凝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龙袍的褶皱,沉声道:“宣他们进来。”
崇政殿内,气氛凝重如铅。
宰相吕夷简须发斑白,却依旧精神矍铄,只是眼下的青黑泄露了他同样彻夜未眠。枢密使晏殊垂着眼,手指捻着胡须,神色晦暗不明。副枢密使富弼年轻气盛,眉头紧锁,时不时看向站在对面的陕西经略安抚使夏竦。
夏竦刚从边地回京述职,对西夏动向最为清楚,此刻正手持奏报,语调急促地说着:“臣在泾州时便已察觉异样。去岁秋收后,西夏便停止向我朝贡马,且严禁边民互市。今春以来,其境内征调粮草的文书往来频繁,臣曾奏请增兵泾原、秦凤两路,可惜……”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吕夷简,“朝中诸公以‘边费浩繁’为由,迟迟未准。”
吕夷简面色一沉:“夏大人此言差矣。自宝元用兵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