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螺第三次抚摸腰间的双鱼符时,马帮正穿过澜沧江峡谷的浓雾。银质符牌被体温焐得发烫,左侧鱼目嵌着的绿松石在阴影里泛着幽光
——
那是去年秋天,大唐使者郑回跪在太和殿丹墀下呈上来的,说持此符者过石门关如履平地。
“公主,前面就是诺邓盐井了。”
贴身侍女阿蛮的声音带着水汽,她怀里抱着的紫檀木匣里,正装着给大唐公主的贺礼:三匹大理特产的点苍山锦,上面织着南诏特有的孔雀衔枝纹样。
玉螺掀起车帘一角,看见盐井旁的青石板路上,一队背盐的纳西族妇人正弯腰前行,她们头上的蓝布头巾沾着盐霜,像刚从洱海里捞出来的星辰。这让她想起临行前夜,母亲蒙氏王后把她叫到五华楼偏殿,指着舆图上蜿蜒的红线条说:“你外祖父在姚州都督府任参军时,就常走这条路。”
那时殿外的桂花香正浓,王后用银簪在烛火上烧热,在她眉心点了一点朱砂:“记住,你带的不仅是苍山雪茶和大理石屏,更是你阿耶想重修盟好的心意。”
石门关的守军验过鱼符时,玉螺注意到他们甲胄上的铜钉都生了绿锈。守将是个面膛黝黑的河西人,接过阿蛮递上的南诏布币时,手指在粗糙的麻布上反复摩挲,像是在辨认上面织着的稻穗图案。
“公主可知道,去年冬天有队吐蕃使者从这里过去?”
守将忽然开口,他身后的士兵正用南诏话和阿蛮讨教怎么鞣制羊皮,“他们带的金器能压弯骆驼背,却连关隘的税都不肯交。”
玉螺望着关楼外的栈道,那里的木板缝隙里还卡着几片吐蕃氆氇的残片。她想起出发前,清平官郑回
——
就是那个曾在南诏王室担任教师的唐人
——
特意嘱咐:“过了石门关,见了汉人官吏,多说‘和亲’二字,少说‘会盟’。”
当晚宿在关驿,玉螺被隔壁房间的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