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定是当年府里的器物。”
夕阳西下时,玉螺站在澜沧江边,看见一群北归的大雁正掠过水面。她想起在长安临别时,李安宁悄悄塞给她的锦囊,里面装着半枚铜镜,背面刻着长安城的朱雀门
——
另一半,据说在当年和亲入南诏的唐朝公主墓里。
马帮重新出发时,阿蛮忽然指着远处的山峦惊呼:“苍山!我们看见苍山了!”
玉螺抬头望去,只见云雾缭绕的点苍山顶,皑皑白雪正反射着落日余晖,像极了长安宫城里那轮永远清辉遍洒的明月。腰间的双鱼符在颠簸中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应和着山风里传来的、汉地与南诏交融的歌谣。
赵玉螺的马车驶入羊苴咩城时,南诏的雨季刚过。城墙根的青苔吸足了水分,在赭红色的夯土上洇出大片深绿,像极了她临行前母亲在她裙裾上绣的洱海波纹。
“公主快看,崇圣寺的金顶!”
阿蛮掀开轿帘,三塔的鎏金宝顶在夕阳下泛着熔金般的光泽,塔基下的广场上,穿麻布短打的白族匠人正往石碑上錾刻着什么。玉螺记得出发前,那里还是片堆放大理石料的空地。
马车穿过五华楼时,她听见檐角的铜铃换了新声。往年用的是吐蕃样式的扁铃,如今挂着的却是唐人喜爱的球形铃,风过时叮叮咚咚,竟有几分长安朱雀大街的韵味。
太和殿的朝会比想象中更压抑。异牟寻王坐在嵌着翡翠的宝座上,腰间玉带的扣环是去年唐朝所赐,玉质温润,却衬得他眼下的青黑愈发浓重。玉螺刚跪下,就听见清平官段宗榜的冷哼:“公主带回的长安明月,怕是照不亮我们南诏的苍山雪吧?”
段宗榜的甲胄上还留着征吐蕃时的刀痕,他手里把玩着枚吐蕃狼头符牌,那是三年前在神川铁桥战役中缴获的战利品。“唐人许的和亲,不过是想让我们当挡箭牌。”
他将符牌重重拍在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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