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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如果要这么算的话没有人不矫情。”安萧这样说。她没说“怎么会?”、“你怎么会用矫情这词?”,我于是知道她其实也看出来点,她知道我在说我那愤世嫉俗而又自怨自艾的性格,但她还是这么安慰我了。
我释怀了,或者说我先从语言上释怀:“我以后会改的,和你在一起久了,我都要忘了自己已经摸爬滚打这么多年。”
安萧蹲下来抱住我:“可我爱的是这样的你……”
我说:“可这样我还会到处碰壁。”
后来回想,那晚的我之所以特殊,是因为我好像真的飞速进化了。我一下子就想通了很多事,我觉得安萧应该为我开心。
“我现在所有的愿望就只有想让你开心。”
安萧这人,好像真把我当成小孩子了。我当即笑给她看:“安萧,我一直都很开心。”
我是在日复一日、漫无目的的生活缝隙里,最擅长取悦自己的人。
后来我一如往常去上班,和我猜的一样,新的分总是我那天开会的时候从门口旁听的男人。我还是很感慨生活的戏剧性,那次会议之后的我,竟然一直在因为得到了对手的褒奖而觉得幸运。
不过我或许真的应该觉得幸运。
我们年终的评比之前很多天,就有各个组的组员往外放风声,都是关于今年销冠的猜测。其中热门还是钱课长,还有说张课长的(因为他年底一下子卖了很多住房险),还有猜我们课的,说我们课的时时安包圆了一整个养老院……我觉得这些人目光都放得太近了,他们好像全然忘了安萧,她才是一直以来稳中向好、把什么都隐蔽起来,她像一座被阴影覆盖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