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6.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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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本想从背包拿出文本来读。想说：反正坐在阳伞下什么也不做满无聊的，只能乾巴巴看那三个青春洋溢的青年，互泼海水把衣裤弄湿。他接续刚刚在便利商店没读完的页数，却不断有玩乐的笑声传进耳朵，实在无法专心下来，连一个句子都读不进去。他默默把厚书收回包包，遂改拿出空白笔记本──看有什么能吸引注意，供写作素材──随笔记下一些零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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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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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啦──习惯作些笔记。」天明急急忙忙藏住笔记本，「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可以提供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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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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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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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呀？」晓雯露出诚恳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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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特别要做什么……」他起初是犹豫了一阵，但觉得可以信任小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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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他压低音量，并稍微侧到小雯耳边，「不要跟其他人说──拜託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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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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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绝对不跟其他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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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注视她贴在额角的一綹发丝，被汗珠沾湿了而伏贴在眉端──额际仍掛着一粒粒发亮的细碎汗珠串成银头饰似的──心中蓄积想替她梳弄瀏海的欲念。热汗淋漓的她、面容惨白的她，都很迷人；梳理端正、仔细妆点的容顏一定更为嫵媚。稍微一拈呢？不必用太大的力道惊动人家。再弯曲指头，改用指关节轻轻一带，顺着发际顺势撩至耳上缘，再往耳后画弧，顺势沿柔顺的长发滑落肩头──身子已经可以放心倾靠上去了，在她耳旁轻声一句：这样就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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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只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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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心里挣扎一番，决定说出来：「我有在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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