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6.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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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雯仍不发一语，只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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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一直都有写东西──是真的，你得相信我──小雯，你是知道我的……我很努力敲键盘，一个字一个字刻──没有在偷懒的，真的──然后……然、然后，也累积一些东西──就差──」讲着讲着，他又心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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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论文怎么办？」小雯应然知道突然讲这种话很不妥当──她不会没有脑袋提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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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慢呼吸节奏，耐心等天明吞吞吐吐接下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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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最近写论文比较忙，没什么空档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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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只是简单点点头聆听，等他说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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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写不出来的时候……就动笔写笔记，留一些文料──看有没有机会加进论文！」边说着，心头更纠结，越讲越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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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维持『今天有进度』的感觉……才不会让自己那么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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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注意到远方有一群年轻人在打沙滩排球。他满好奇人家怎么踩在沙滩上追一颗制式排球，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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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能继续念书，完全是靠父亲经济上的支持。他老妈也算支持自己往上攻读的决定。但他从来没跟两老说过自己没像其他同届生一样积极写论文（当然也不曾说过自己不务正业，「搞」写作「这件」不可能养活自己的「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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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论文慢慢失去信心，越写越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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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读不完的书和整理不完的参考文献令他心力交瘁──对比其他念在职专班或有钱出国念硕士学程的同学，人家只花两年左右就拿到比国内学校更值钱的学歷──自己却在这边耗费时间找专注、摘要、交叉比对……这些耗磨耐性的作业，让张天明逐渐发觉整件事荒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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